“孩子们还小,若是现在就离了我去,待成年后,便记不清我模样了,如此……再好不过。”
他周稀薄的灵力摇曳逸散着,淡淡地环在附近,刻印描摹他们模样,
动得极其轻柔。
我自然一听便急,当即上前,凑到他面前,又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话说得重了些,却也没错。
我的视线又落回歇了方才一副强装出的气势的余桓上。
这哪是逃出生天?分明是一副生死永隔的状态。
我于是又:“余桓,你难
想让孩子们没了双亲,从此
那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孤儿?”
似乎……并不那么招人讨厌。
描摹模样……
微僵的右手一下下抚过那五只将脑袋埋在他腰侧膝上的小崽子。
余桓说得竟并非是愿意同我们一齐离去的话语。
“我上有禁制,若是离阵,必被察觉,左右又没几日可活,何必再给你们添麻烦。倒不如……提前燃了修为,化出蛇骨镇于此
,如此便可多撑些时日。若是运气好些,兴许在英宗主此番出关前,都不会叫人察觉。”
我难得听余桓说出这样一长段话,却不想竟是诸如诀别一类的话语。
思及此,我猛然一惊。
他木然地静默片刻, 连方才起术的手指都没收回。
见我如此动作,余桓立时睁了眼。
在我出言解释之后,他便了气似的,一言不发,只半倚着石
,阖眸吐息。
我深一口气,微微蹲
,凑在余桓面前,缓声问:“好容易将人盼来,你却这般糟践自己
,怎么,不打算出去了么?”
余桓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倒也不是摸清申时衍底细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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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知为何莫名涌起
酸涩发涨的感觉
这下余桓那本就有些不成气候的灵力因他心绪起伏而断得彻底。
我脚步一顿。
许久许久,我才重新听到他的声音。
一双玻璃珠般澄澈的绿瞳之中,盈着蒙蒙一层水气。
他没再介入我与申时衍两人之间的氛围。
余桓的神色却是决然。
又是许久。
薄分明几度张合,却只有沙哑的、支离破碎的一连三个“我”字。
我暗不好,一扭
同正专注聚灵的申时衍提了句,便匆忙往余桓
侧的位置凑近。
就仿是一只极温柔的大手。
我当然不会同意。
余桓“嘶”了一声,眸中的神情却似是哀求。
我“噫”了声,虽没打算遂他的意,却还是将脚步放得轻了些,慢慢踱到他跟前。
望着那几只正砸吧嘴睡得正沉的小崽子,再看向余桓指尖逸散的灵力。
我倒是有些摸不清他了。
余桓却没反驳。
可他指尖从平稳陡然转成断断续续的灵力早已说明一切。
像是顷刻间倒回成了不会说话的孩童。
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余桓的反应不对。
一下一下,动得极缓、极慢。
他轻轻了口气,蹙眉熬过阵痛感,才叹出口气,像是祈求般朝着我
:“待我术成,他们七日内都不会醒来。”
他说的是,
他一咬,扭过
去,将手抵在额角,哽咽了下。
却并非我所预想的那样。
象之中,宗门内众人悄悄议论的形象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