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确定，这种疏远和冷淡，是暂时的过渡，还是永久的告别。

        可她脸上的神情，比在家时明朗开朗了许多，笑得像是有光落在睫上。她也没能逃过那场闹剧，嘴角沾着一撮油，像是被谁调地抹上的，添了几分稚气。

        池春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心里莫名涌上几分说不清不明的滋味。那个男孩朝镜比了个手势，和池站在一起，青春洋溢，活力四，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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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他可以逃走，但是被淹没的那一刻，他选择了留下，任由这份带着罪恶感的沉沦将自己慢慢吞没。更可耻的是，他居然觉得，这种痛苦和患得患失里，竟然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欢喜和执念。

        池春冷着脸，语气有些不耐：“她还在读书，谈什么男朋友。”声音里带着莫名的防备和别扭，仿佛怕被人看穿什么。

        她的肩搭着一只手，是旁那个男生的。那男生是个华裔，面孔清俊，眉宇开朗，笑起来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池春盯着照片，心里五味杂陈。青春年少的景象就这样铺陈在眼前，池笑得那么自在，仿佛在异乡早已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圈子。他深一口气，心却有些发紧。照片的光影很温，可他却生出几分局外人的落寞。

        “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池春一边说，一边替她掖掖被角，动作温柔。

        照片很快发了过来，那是异国的某个宽敞客厅，色灯光下，七八个年轻人围坐成一团，空气仿佛都带着热烈和青春的气息。最中央是个金发男孩，笑容张扬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大男孩，脸上斑斑点点全是油的痕迹，像是刚被朋友们闹过一场。

        林佰一却不依不饶，语气酸酸地笑着：“说得好像你念书那会儿多安分似的，没早恋过啊？”

        池回去后的几天，联系他的次数越来越少。她说要去朋友家给朋友过生日，到时候拍照片给他看看，说得轻松自然，仿佛那边的生活早已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甚至有些害怕，怕她真的会在那片土地上重新扎，把这里的一切都留在回忆里。也许她真的会慢慢忘了自己，忘了这个总是唠叨的哥哥。

        池见状，赶紧笑着讨好，伸手抱住池春。

        池夹在他怀里，睫轻轻颤着，声音得几乎要化掉：“想了……唔，你咬破了，轻点呀……”

        “想哥哥了没？”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质问和撒的意味。

        池了鼻子，声音绵绵的：“想给你个惊喜嘛。”说完又闭上眼睛，像只小猫一样往被子里缩了缩。池春见她这样，更觉得心疼，转去了厨房，忙活了一桌子好菜：粥、炖汤、清炒时蔬，还有她最爱的小排骨。

就要将他淹没，可他无能为力。

        池在最左边，穿着一件浅色开衫，双手自然叠放在前，站姿端正，眉眼间带着惯有的温婉和腼腆。

        林佰一这几天恰好不在，家里只剩兄妹两人。池春端着热粥走进卧室，把碗放在床柜上。池眨着眼睛，伸手去拉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池春顺势坐在她边，把她捞进怀里，低亲了亲她的额，又在她脸颊咬了一口，动作里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一双冰凉的手顺着睡衣了进去，住沉甸甸的子几下。

        男孩边围着一圈同龄人，或坐或站，脸上都是调捣的笑容。

        池春蹲在床，细细端详她的脸色，心里既心疼又无奈。池睁开朦胧的睡眼，见到池春，嘴角却勾起一丝疲惫的笑。那笑容淡淡的，像冬日最后一场雪，温柔得让人想叹气。

        饭香很快溢满了屋子。池迷迷糊糊地闻到，睁开眼睛，像小时候那样，着嗓子撒：“哥――我饿了。”

        池一直到正月十三才回国。她回来得很安静也很突然。那天傍晚，他进池房间，本来只是想收拾点东西，没想到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团。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池。她缩在被窝里，发凌乱，脸色带着旅途的疲惫，眼眶下还挂着一圈淡淡的乌青，像极了连夜赶路的小动物。

        池春盯着手机屏幕，心里泛起淡淡的失落。他想象池回到那座熟悉的城市，和朋友们谈笑风生，或许比在这里更开心。

        林佰一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语气暧昧地笑：“哟，这就是池的同学？旁边那个男孩子，是不是她男朋友呀？”

        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出池的消息：“哥，我一切顺利，放心吧。”

        池春沉默地抱着她，心的所有苦闷和不安仿佛都在这一刻化开。窗外夜色如水，屋内温如春，所有的等待和思念，终于都落了地。

        池春这才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点坏笑，咬牙切齿：“一走就是这么久，电话都不打几个，小坏。”

        池春只觉得这些话听进耳朵里，像是被什么细小的刺扎了一下。他懒得分辨，也不想多说，转回了房间。窗外的雪还没化，屋子里却早已冷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