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应彪开门的时候,姬发就嫌弃地看来看去,一会儿吐槽楼灯光太暗,一会儿吐槽这栋楼居然连个24小时前台都没有。进了屋,鞋都没换利索,又开始指指点点:“你这公寓也太小了吧,沙发上怎么连个靠垫都没有?……哎,你卧室里怎么有三个枕
?”
崇应彪一边低摆弄着手里的购物袋,一边
也不抬:“嗯。”
崇应彪那时候也就裹了件羽绒服,大下雪天就一条薄薄的西装,被冻得骂骂咧咧,姬发还笑他,说你自己答应的,怪不了我。
姬发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后快步跟上,肩并着肩往前走去。
现在倒好,换了个场景,换了个理由,他还是裹了一件羽绒服,还是在骂他。
崇应彪深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在雨里打人,
面人,大家都是
面人。最后只好恶狠狠地抬
,朝他小
上踹了一脚。
姬发一边挣脱,一边翻了个白眼。
姬发也有学有样,脱下外套也紧跟着崇应彪的脚步溜进厨房。
“死姬发,你存心的吧?”
“你先动的手。”
“走啊。”
姬发也带上帽子,毫不见外地把沉甸甸的袋子往崇应彪怀里扔。
“呵呵,因为我早知你要来,特意准备三个枕
,轮
闷死你。”崇应彪冷笑,手上力
没松,差点把姬发帽子直接薅掉。
崇应彪说:“雨下得这么大,你要不要先到我家坐坐?”
崇应彪捧着沉得要死的袋子大骂傻姬发脑子是不是进水,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真是不要脸。
冬令时天黑得早,街被雨水洗得发亮,昏黄的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空气里是雨水混着冷风的味
,
漉漉的,有点像多年前他们从学校翻墙出去,在圣诞夜的街
乱晃的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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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你来真的?!”
姬发慢悠悠地回,眉梢一挑:“是啊。”
――像是完全没空想起他一样。
崇应彪把自己的外套搭在门口衣架上,又拎着东西往厨房走。
谁他妈要这个贱人的想念,崇应彪又想。
着两包泡面就想走。姬发也不跟他说话,他走了两步又犹豫,回看了一眼,姬发就跟当年站在宿舍楼下的那次一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崇应彪那年夏天也没回国,自己叫了辆车,当然,刷的是他爸的卡。一路开到圣安德鲁斯,八个多小时的路程,屁都快坐烂了。途中在服务区啃着汉堡,随手刷了刷朋友圈,结果发现姬发倒是转
就跑到美东找殷郊他们玩,时不时也飞去纽约找他哥吃饭,一个假期过的算是风生水起。
“快点,雨又大了。”
话音刚落,他就作势往卧室里冲,结果刚探进去个脑袋,羽绒服的帽子就被人从后面准拎住,活生生给拽了出来。
“谁跟你一样,去哪儿都得发朋友圈。”
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那场不欢而散的争吵里,姬发站在宿舍楼下,盯着他沉沉地甩下一句――“崇应彪,这么多年了,我怎么没发现你原来是个胆小鬼呢?”
“怎么不发朋友圈啊?我都不知。”略带委屈的语气,惹得崇应彪回
跟看傻
一样看了他一眼。
姬发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意外:“你去了这么多地方?”
两个人站在雨里互瞪了几秒,最后还是崇应彪懒得继续幼稚,把袋子往上颠了颠,往前走了两步。
姬发没理他,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在前面。崇应彪低看了眼自己怀里那堆东西,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脏话,还是认命地快步追了上去。
姬发猝不及防,差点在雨里踉跄,稳住后反手就是一拳砸在崇应彪肩膀上。
他弯腰凑近烤箱,目光落在上面贴着的冰箱贴,啧了一声:“这个眼熟,波尔图的吧?这个时钟是不是布拉格的?哦,你居然还有威尼斯的面
?”
“嗯。”崇应彪正想法设法地把姬发买的一堆零食、泡面、饮料进可怜的冰箱。
说完就后悔,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