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任知昭忽然觉得眼有点重,听得见自己的声音,却跟不上自己的节奏。
洛杉矶的落日像一场浪漫的暴动,把人醉死在金色与玫瑰色的光影里。
算了,还是不要气她了。
她抹了抹嘴,接通电话:“喂?”
一切发生得好快,快到她来不及反应。
“妈,我为什么要买车啊?”任知昭答非所问。
任知昭努力撑着吊床坐起来,脚一落地,却
了。
“哈。”任知昭哼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任子铮的钱啊?他也是学生,他钱多得没花吗?”
有风过,凉凉的,很温柔。任知昭舒服地窝在吊床里,歪着脑袋望天空,几口便将一杯饮尽。
此刻就算是这样死了,好像也没什么遗憾了。
不行,不能睡在这里。风一,又得生病。
任知昭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你……在说什么鬼话!”那终于发出动静。
说着,她再次拎起酒瓶,灌了几口。
里的东西钻出来了,肉被割下来了,留下的空
,曾有个支撑她走下去的理由。
任知昭想回应点什么,却开不了口,呼轻得像要飘走。
“昭昭啊,把你那边的银行账号发给我,我给你打点美元。”王桦拉起来就说。
“你买车……哎呀,那是你哥的意思。”王桦咂,“这傻孩子还不让我告诉你呢,说他给你你不要――哎我说,你哥给你钱你为什么不要啊?你是不是傻?他打给我我再打给你,两笔手续费哎!”
“我嫁给他,这样,他以后所有的财产自动归我一半,不是更好吗?那样你就放心了吧。”
“恭喜我。”
“这次我先收了……下次……下次他再…..这样……”她皱了皱眉,句子像掉了半截,“你……你别要了……”
“给你你就拿着。”王桦说,“上不就圣诞节了嘛,你既然不回家,就给自己买点儿好的,比如买辆车。”
“是啊,你也知是鬼话。人家扎克伯格的老婆要是……要是知
自己老公总给……小姑子打钱…肯定也会不好受吧……”
“下一个扎克伯格,哎呀。”
“哎,你说说,好不容易放个假,你不回家,你哥也不回家,你们两个死孩子是商量好了一起造反吗?”
风又了一阵,任知昭下意识裹紧毯子,直接对着瓶子“咕咚咕咚”干了几大口。手机在此刻响起。
任知昭翻了个白眼,然后,听到这样的话伴着酒气从自己嘴里吐出:
这一摔,就再也没爬起来。
恍惚地,觉得有些空。
没人共饮,她就自己敬自己。一口下去,桃子的甜味先冲出来,谷物的香醇随后慢慢铺开。喝不出什么酒味,像饮料。
是因为太久没碰,才显得格外好喝吗?每天都小心翼翼地保护嗓子,此刻她要放纵一下,别说是一杯酒了,任知昭觉得,现在的自己值得全世界的嘉奖。
真美,真好。
太久没喝酒,已经忘了醉是什么感觉,是会这么困的吗?眼像灌了铅?
话没说完,她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
像是打了结,气息短促,
口发闷。
她真的很开心,开心得有些恍惚。
“学什么生他什么学生啊!你怎么还像个二百五一样呢。”王桦语气里满满的‘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你哥他们已经注册了公司完成第一轮
资了!你知
那是多少钱吗?――我早就说过,你哥很可能是下一个――”
谈钱任知昭可就不困了,心的惘然瞬间消了下去,坐起
,三两下就把账号发了过去。
“怎么突然大发慈悲了?”
“行了你赶紧去休息吧,不跟你说了。钱我打过去了你记得看,挂了啊。”
屏幕暗了,任知昭眨了眨眼,世界在晃。
这是怎么了?难是上
了?
是王桦。
一下。
“什……”电话那,只有大
气。
对面沉默了一秒:“你怎么了?”
“我……”任知昭试着坐直一点,可像是被一层水包裹住,动作慢得奇怪,“我有点累了妈……我这几天……一直在
歌,都……”
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倾,“砰”地摔在地上。
“妈,你这么看得上任子铮,要不我嫁给他?”
“你又熬夜了?你这孩子,我一再跟你说劳逸结合!”
完成专辑,像她长久以来的信仰。专辑完了,然后呢?
哟呵?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