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堇宁早就变回高傲的姿态，昂起脸，骄傲得不行，拍拍他的肩说：“我和宋疑关系不好你知吧，干脆来挣我的钱好了。”

        “你是不是觉得宋疑了这么多是因为爱？”宋堇宁笑得讽刺，“那她大可以直接娶了李静声。”

        明明是相似的脸。

        “宋疑把李静声怎么了？”他问。

        可宋堇宁倏地就笑了，坐在床边，看向睡得香甜的婴儿，很直白地问他：“你刚刚说不用陪睡是什么意思？”

        “我也害怕馅，所以能待在老宅里就尽量不出门。”

        可许川已经明白自己这辈子都扮演不了李静声。

        嫁给宋疑的是“李静声”。

        “可我实在太好奇了，你不知......”他提到李静声时眼里突然有了光亮，出一种很羡慕的神态，“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厉害的人。”

        像深陷泥潭的老鼠，连他的衣角都够不上。

        三年后，宋疑会自导自演一场意外，把李静声从这个世界彻底抹除，而他恢复许川的份，拿着一大笔抚金，和恋人远走高飞。

        话说到重点，宋堇宁一下回过神，脸色很不好。

        “你爸是棺材板钉死了，要不然早起来破口大骂了。”

        哪知这一面过后不到一周，这束光就熄灭了。

        “五年协议单方面作废，你来我的眼线。”

        许川反倒疑惑地眨眨眼：“......你们不是说他自杀了吗？”

        “是，什么钱不是挣啊，但你总不能挣你爸的买命钱吧。”

        对上宋堇宁奇怪的视线，他恍然想起来这是纪津禾对自己说的，快速晃几下混沌的脑子解释：“我......我不知他死了，除了刚到江市的那几天，我再也没见过他。”

        完美的结局。

        “你没有回路，我可以给你劈一条出来。”

        孩子也是李静声和宋疑的。

        李静声自己掐去灯芯，奋不顾坠入了江海。

        “我的下场只会和李静声一样。”

        他永远不会忘。

        许川的声音很轻，似乎光是想起那个场面就是一件很庄严神圣的事。

        “李静声对她来说只是枚可以榨取利益的棋子，有你替，他是死是活对宋疑来说就无所谓了。”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总觉得要扮演这样的人很不真实，就瞒着宋疑偷偷跑去他家楼下。”

        “你见过李静声？”宋堇宁问他。

        从至尾，都没有许川的存在和影。

        “那孩子呢？”宋堇宁突然明白了什么，求证般拉回他的思绪，急声：“孩子是不是李静声的？”

        “李静声有脑子，她控制不了，但你就好拿多了。”

        该说的已经说了，都是大白话，宋堇宁站起来走到许川面前，拿起婴儿面纸丢进他怀里：“把眼泪。”

        “只要宋疑难受，我就开心。”

        “我......我不知......”以前他以为是宋疑喜欢李静声，所以为了他守如玉，但现在知李静声早就自杀后，他反而答不上来了。

        “我看见他从单元楼里走出来，单肩背着包，背得很直，穿着最简单朴素的衣服......”

        “你什么意思......”最难说话的人突然这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许川有些不适应，瞪大眼看向他。

        “我和宋疑是亲姐弟，都是利己主义者，在这点上我甚至比不过她。”

        声音发哑，坐立难安，忽然就什么都不想，恨不得立刻去找纪津禾问明白。

        “宋疑让我扮演好他的角色，其余不该问的别问。”

        “不娶难是因为李静声不愿意，所以她不想强迫吗？”

        谁都不亏。

        “嗯......”许川点点，没几秒又否认般摇了摇，“宋疑只给了我他的个人资料，不让我去见他，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冷嗤一声：“你也太高估她了。”

        “不碰你，只是嫌你脏，觉得你不上她。”

        不留情面，但一针见血。

        闻言，许川脸色一白，过了很久才低声说：“她不碰我......”

        宋堇宁一语中的：“她找上你，是因为你的脸，还有笨。”

        “资料里有一大半的纸都记录了他在生物研究上的贡献，很多奖项和内容我甚至连字都不认识......”

        “为什么？”宋堇宁问。

        那天天很阴沉，但李静声上就是有层挥不去的光。

        “......是。”许川闭上眼，有些抖。

        “笨不是傻。”

        “可是宋疑不会放过我的......”孩子在安抚下渐渐停了哭喊，重新酣睡，许川把他放进婴儿床，转看向宋堇宁，眼睛通红。

神一瞬，吞咽一口寒凉才继续问许川：“你现在知真相了，宋疑才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还打算帮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