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不该那么偏激，不该给你下药，把你锁起来，你说得对，其实我本不懂怎么爱人，这三年是我活该。”

        这才是你啊宋堇宁。

        宋堇宁似乎才想起她还在美国上学的事，眼重的茫然很快消散，居然没有失落或是不满，乖巧地点表示理解。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怯懦了，宋堇宁。

        可他委屈的目光，只让她难受。

        “抱歉，那不然......”

她忍不住想，话到嘴边却成了：“宋堇宁，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我这次一定很乖，不会乱吃醋，也不会再干涉你和谁交往，你不需要每天都见我，也可以不回我的消息......”

        他越说越恍惚，把自己贬得不能再低，比昨晚还要语无次。

        话落地，房间里安静几秒才传来少年磕绊的声音：“你......你没拉黑我吗？”

        “……”

        “加上春假，我只能在国内待半个月。”她解释。

        因为这个回答蓦地有些不自在，偏偏后一片静谧中突然有一声气音发出，像是强忍后仍旧压不住的轻笑，丝丝灌入耳中，得厉害。

        居然已经到了求我可怜你的地步。

        太，也太弱了。

        ―

        纪津禾“嗯”了一声，说：“......绝对不会再把你拉黑，我没忘记这个约定。”

        病房的门被快速推开，“砰”地一声又关上。

        “我没拉黑你。”纪津禾对着门，没回。

        “可你能不能不要像昨晚那样对我......”他说这些的时候，模样真的很可怜，纤弱的还有红的眼眶，几乎把自己全上下所有能引起怜爱的地方都发挥到了极致。

        也烦人得很。

        纪津禾躲开他的视线，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不掺杂任何个人情感：“如果你的心理问题是我引起的，我会想办法陪你治好。”

        自以为止水一般的心，在听到那声急切的“不勉强，就要你陪我”后，还是会轻轻泛起涟漪。

        “虽然你才说过不想要我的歉，但我还是想和你说对不起。”

        “没有，我在想时间。”

        踏出的半只脚顿了顿，又加一句：“......你如果想一个人我也不勉强。”

        万柑从洗手间出来，刚好碰到纪津禾在等电梯。

        “我说了，你过得怎么样是你自己的事，我不会可怜你。”纪津禾挣开他的手，间发涩。

        “我了，你们怎么聊这么久，急死我了。”

        “陪我治病的话，你能不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他问，“微信和电话拉一个就行......”

        “......那如果一辈子都治不好呢？”宋堇宁过了很久才问她，语气又轻又小心，再找不出曾经的胡搅蛮缠和无赖。

        “去去去，人都走了，装什么装？”

        看看，多么乖顺啊，驯服宋堇宁这样的omega，让他撇弃从前的清高匍匐在自己脚下，不是所有alpha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神经衰弱需要静养，她没待很久，离开前忽然被宋堇宁叫住。

        纪津禾望着他，口堵得更厉害了。

        闻言，宋堇宁垂着的眼立刻抬起，似乎曲解了她的意思，边摇边说：“没关系的，不需要你负责，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

        “我怎样都没关系的......”

        连合理的询问都带着害怕被拒绝的战战兢兢。

        他朝她笑了笑，怎么看都带有讨好的意味。

        “但是……”

        她果断拉开门，让冷风灌入，缓缓才说：“下次去心理疏导之前，可以先发微信给我。”

        他搓搓手，火速往宋堇宁那边凑，看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忧郁姿态，眼角还挂着几滴泪，不客气地抬踢向床角。

        见她不回答，宋堇宁抿抿，问：“很难回答吗？”

        无忧无虑了十七年，却用三年的时间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卑微、温顺的家犬吗。

        这次终于有了点压抑不住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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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霎时闷紧，无法控制。

        大少爷想也不想，贼似的躲回拐角，扒着墙，出半个脑袋，眼巴巴地看着她走进去，才鬼鬼祟祟地往另一边走。

        纪津禾也不知自己在不高兴什么，又或者只是不愿意去承认。

        “纪津禾，你就当是在可怜我吧，我没办法在没有你的世界活下去，三年太漫长了，如果你不回来，我真的不知该怎么熬下去......”

        “起来，让我躺会儿。”

        不该这样的，她想，你应该气呼呼地蹬开被子，然后高嗓子说，那我这辈子都不要治好！

        再没有过去趾高气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