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里，没有任何自残行为，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很好。

        所以她只是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边，伸手摸了摸他茸茸的发，全然沉浸在片刻的美好氛围中，并没有察觉到宋堇宁长睫下厌恶的神情。

        半个小时前，万柑消失了十多分钟后，不知又从哪里急匆匆赶回来，悄悄往他手里了团纸，然后意味不明地凑在他耳边说：“你想要的就在这个地方。”

        “兄弟都帮你安排好了，你脑子可比我好使多了，应该知自己想要什么。”

        “错过了这次，那可真的要后悔一辈子了。”

        “......”

        于是远离了人群和嘈杂的交谈声，宋堇宁一个人走到花园里，在长椅上坐下。

        手指缓缓展开被得皱巴巴的纸团，潦草的字迹赫然呈现在眼前：

        彼楼，今晚十点，拍卖会。

        风得鼻尖好酸，长睫扑簌着，在昏黄的灯光下倒出一片阴影，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万柑按进自己手心的那枚戒指。

        “好丑......”

        他低声呢喃。

        他在嫌弃吗？

        不，他在哭。

        然后冻到通红的手指笨拙地把这枚糙的戒指进了左手的中指上，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坐了很久，直到宋疑出现。

        泪干了，只留下发涩的眼睛，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忽然对她出一个极为乖巧的笑。这个即使在三年前也从未对她出过的笑容让宋疑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嘴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在下一秒被他击碎：

        “姐，我想去一个地方。”

        看到宋疑听到要去的地点后僵住的样子，宋堇宁心中没有升起任何报复的快感。

        他是恨宋疑的，恨她自以为是的为他好，恨她隐瞒他帮助那个人离开，更恨她三年来以各种名义对自己的监视和束。

        但是宋疑已经不值得他再去花费任何情感。

        他现在只想去找一个人。

        “怎么，”他对女人颤动的和悲伤的神态视而不见，近乎冷漠的语气像宣判死刑一样再次给了她致命一击，“姐姐难忘了在医院里对我的承诺了吗？”

        话音落下，他无波无澜，看向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物。

        “你其实早就知她回来了对不对？”

        “知她的境，知她又回到了那个脏地方。”

        “姐姐之前不是一直想当好人吗？用解救她的名义把她从我边带走，还扼杀了我唯一的寄托。”

        “那为什么又对她后来遭遇的一切视而不见？”

        “不……”宋疑有些支撑不住地扶着椅背，口剧烈起伏着，神色痛苦地看向逆光站起的人。

        但宋堇宁目光森寒，像腊月里的风雪，刺得她生疼。

        “不，阿宁，不是这样的，我求你别说了，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