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掉了，他第一次没吃完碗里的饭，味同嚼蜡，忽然觉得刚刚咽下去的是蔬菜尸和水稻尸。

        助听在接收听筒声音时，不可避免地会出现短暂的电音。

        他还记得一年前想把妹妹送出去读书，他想把她推出去看更广袤的天际。他真的开始恨自己了，他才是妹妹生病的始作俑者。淼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妹妹开始不让他打电话了，置对话框里永远只是他的问候和妹妹回复的只言片语。

        嗯。

        淼夹起来的土豆片还没放在饭上，筷子一松，土豆掉到了汤碗里，把他前襟溅上了汤。他不可置信地开口:“我妹妹……怎么了？”他好像被东西噎住了，可是他明明没往下咽东西。

        “有吧，我看看……”还是上次渊过生日的时候存的。周逸翻出来给周卓:“哥，她是不是生病了。”

        “可能她没和你说，她也没和我们说，不过可能真的需要问问她了。”

        她把蒙在被子里，哭泣不敢发出声音，任凭眼泪把被单打。她何尝不想见他呢，可是见到了真的还能忍得住吗，她不知，她渴望那个熟悉的怀抱，渴望安心的气息，渴望一个栖息地。

        “我没空啊哥哥。”

        “周周听话，周周发生了什么和哥哥说好吗？”

        一个被抽出线的线团，随着线越抽越多结构会变得松散，垮塌，最后散落成乱糟糟的一团线。他竟然不知他的妹妹发生了什么，他甚至不能亲眼觉察到她的变化，如果不是周卓，他可能都不知妹妹会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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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是周逸的哥哥周卓，前几天你妹妹来我们医院，但她好像生病了，可能是心理类疾病。”

        “没有没有，我只是最近心情不好。”

        “周周，哥哥五一去找你吧。”

        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她站在西瓜摊前用电子秤狠砸那个人的时候，可能在她追着霸凌她的同学打地满脸是血的时候，可能她小时候就出了问题吧。他总是忽视的，他坚信妹妹是不会生病的，他不会让她生病的，是啊她也不会让自己生病，就算是生病了……

        淼接到电话时还在食堂吃饭，炒土豆片加一碟小白菜。他听见一个男声，迟疑片刻后开口:“你是……”

和菱角清楚的吗！关键是她真的没证据。”

        他回想起妹妹拒绝他生日时提出来新海找她的请求，她推脱自己太忙了，等暑假一定给他补上。他曾在几个瞬间对于妹妹的心窥见一斑，可他那时候只是觉得是不健全的家庭造成的，他想着自己用无限的爱去弥补，会不会填满那个空呢？

        周卓停下了手里给猫草换水的动作，他转看着周逸:“你有没有她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