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蕴本来就身材高挑，又垫着鞋，比姜姨娘高出一大截，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你......你......”姜姨娘大喘着气，咬着牙拧着眼，指着沈知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今日这妇人这么歇斯底里，实在反常。

        门外传来躁动，沈知蕴将暗格推了进去，站起身来摆正花瓶，那一丛的嫩色竹林纹路又露了出来。

        “姜姨娘病了就去看看府医，我这又不是医馆，也不是戏班子。”

        “在我爹那里演完戏，就不必在我这里继续演了。”沈知蕴走近一步。

        尖着嗓子叫，“沈知蕴你还知道我是你长辈？你的君子书就是这样读的！”

        那些拦着白扁的婢女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敢动作，怯怯地看着大公子。

        你这个小妮子目无尊长，和你那个病怏怏死也死不快的老娘一样讨人心烦，看我今天不替主君好好教训一下你！

        沈知蕴根本不屑于给她们任何一个眼色。

        “关我何事，你应该自己去问问沈平山。”

        “彭――”的一声关门声。

        “沈知蕴他不是回来了吗！躲在书房里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所以沈知蕴还想听听到底是何事让这妇人这么耐不住性子，不惜撕了她这二十多年来伪善的面具。

        姜姨娘身边的婢女张牙舞爪，白扁感觉自己被一群红唇的妖怪呲牙咧嘴地围着，只能大声阻拦提醒他家公子。

        怪她自己的那个混儿子不成器，整日和那些纨绔在一起酒耍，撩逗普通女子，没有沈知蕴的半点成就。

        火辣辣的，让人觉得自己都矮到了土里。

        姜姨娘刚才是摔得说不清话，现在是完全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木门打开了。

        沈知蕴低

        沈知蕴抬腿就要往出走，被朝廷之事困了这么多日，根本懒得也不屑去理会姜氏。

        如同一个巨大的巴掌甩在了姜姨娘的脸上。

        沈知蕴轻轻一躲，姜姨娘拉空了，不过沈知蕴还是停下了。

        这些婢侍愣了一会儿，听见姜姨娘躺在地上喊“哎呦”，这才赶忙去扶起那摔在地上的姜氏。

        等这一窝蜂的人从沈知蕴的书房出来，白扁眼疾手快去合上了书房的门。

        姜氏尖锐的声音刺入沈知蕴的耳朵，她深吸一口气，才把自己冲出去将姜氏扔出沈府大门的冲动压下去。

        有了婢女的协助，姜姨娘几乎不费力地冲到了沈知蕴的书房门口。

        “你居然敢直呼你父亲的名字！”姜姨娘见惯了沈知蕴平日傲慢的样子，但像这样的正面交锋少之又少，被她说出的大逆的话一惊。

        但这也就是只是姜姨娘的想象，毕竟沈知蕴是沈家嫡长子，是大公子，她一个妇人，怎么能和沈知蕴动手。

        “你简直就是不尊长辈，忤逆父母！”

        姜姨娘又上去要拉住沈知蕴。

        但那又如何，不还是仗着他爹是沈平山，不然在朝廷上立足哪有这么如意。

        沈知蕴看着地上的狼狈的女人，面露嫌色，迈腿走出了书房。

        如果沈知蕴是个女子，沈海氏卧床，姜姨娘手握沈家一半的执掌之权，现在完全可以上去拧着沈知蕴的耳朵，以所谓“长辈”的身份，教训她辱骂她。

        姜姨娘气得说话身子都在晃，身后的婢女低着头，害怕地扶着她。

        挥起手来就要敲门，那绛紫色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

        “现在姜姨娘是在扮演结巴吗？”沈知蕴歪头问。

        那样子姜姨娘有没有在演戏不知道，但沈知蕴一定是在看戏了。

公子的书房，您不能进啊！”

        “是你，让他们撤了我表哥姜汤河的职！”

        姜姨娘捂住胸口又要往后倒，婢女们赶忙扶住她，关切殷勤地呼喊，“姜姨娘，姜姨娘！”

        说来奇怪的很，沈知蕴早些年也和那些纨绔混在一起玩，后来不知怎么的收了心，还考取了功名。

        “刷――”

        这些年，姜姨娘一直很得沈平山宠爱，手段了得，虽然总是明里暗里招惹大房，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一个精明的人，不然沈平山怎么可能让她管事。

        沈知蕴身子一侧，姜氏冲过来敲门的动作没有收住力，往前一倒，被门槛一绊，直接摔进了沈知蕴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