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往上移，熨帖平整的西装包裹了健硕的形。对上男人的视线，他似笑非笑。

        毫不客气地在对面坐下，挪开眼前的水杯，李随懒懒开口：“就在我公司楼下，这句话不该是我问你？”

        “走。”他说，口吻淡然，却已兀自下决定，“带你去吃饭。”

        目光看向对面还在冒冷气的玻璃杯，温凝走神了有一会儿。

        咖啡才喝一半，罗英瑶提前二十分钟就离开了。

        又是这个眼神，冷淡、凌厉，睥睨之下还翻着暗。

        走神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压在桌子上。

        肩的力松开，修长的指为她拢起散落的发丝。

        对上李随的视线，男人深邃的五官被光线遮挡，薄轻抿，目光赤而直白地看她。

        温凝点，讷讷：“是的，我们机构都是听障孩子。”

        交叠的放下，他起，绕过桌子来到温凝侧。干燥的掌按在女人肩，不轻不重地收力。

        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时，她甚至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李随的眸子暗沉下来，见她垂着眼睫，不知何时呼变得凌乱，始终沉默着没有回答。

        温凝侧过脸来，仰看他。

        仰着，温凝回神：“你、你怎么在这？”

丝异样情绪，而后又说：“温小姐，您说的情况我已大致了解。”她抬手将前的冰水往前推，“方便的话，你加我微信，搜手机号就行。”

        女人感觉上的血开始沸腾，肩膀上那只手好似通过温凝的衣服摸在了她的肌肤。

        愣了愣，她听见他说：“真巧。”

        “那开庭的时候，需要带上会打手语的。”视线落向温凝，她又说，“孩子的老师，或者能给她翻译工作的，都可以。”

        双手攥着包链，距离俩人上次分开才不过几天，她难免又回想起那晚的放纵。被发丝盖住的耳微，温凝不禁直脊背，贝齿轻咬住。

        ——当然知晓罗英瑶的工作风格，为底层人民争取权益是她的第一原则。显然，温凝一时紧张，居然将其置于这样庸俗的位置。

        ——分明没什么，却让她心猿意。

        “还要麻烦你多收集一些有关原告的佐证材料，下次我们三天后见。”罗英瑶起，将桌上的手机拾起，没走两步又折回来，“哦对了，你说那位孩子是听障儿童？”

        屈指敲了敲桌面，男人又说：“急什么，今天不是周末么。”

        开始复盘自己刚刚的表现，面对这样厉害的律师，温凝实在是有些压力。但还因为这些年边的耳濡目染，她也开始下意识地用钱与权来压别人，没料到如今竟已成了习惯。

        温凝“哦”了一声，垂下视线，低声嗫嚅：“那我先走了。”

        颔首，示意了解。

        温凝抬，她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捡起一缕捻在手心，的刺挠在那狰狞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