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不臣仙
说罢,江忆仙拾起裙子,撕扯下一块裙角,扔在江闵海脚边,象征着与他彻底割袍断义。
在家唯我独尊了半辈子的江闵海听到以往那温柔贤淑德才兼备的女儿竟敢破口大骂自己,比起愤怒,他更多的是惊愕,转shen瞥到地上残袍,他怒视她:“你想造反不成?”巴掌随着质问打过去。
江忆仙擒住他手腕,狠狠往后一推,推得他踉跄地倒在堂正中央的太师椅上。
“你如今于我来说不过是个陌路人,没资格教训我!”
江忆仙剜一眼椅子上的江闵海,转shen就出了江家,周璞琼追出来,在府门口拉住她,让她回去服ruandao歉。
周璞琼:“我与他多年夫妻,娘再替你求个情,不信他不宽待。”
看着这样委曲求全的母亲,江忆仙怜而生恨,甩开她的手,刺破她的幻想:“母亲还没看清吗?那个朝三暮四的贱人早就不爱你了,女儿甚至怀疑,他当初迎娶你是别有目的,他能成为独树一帜的茶商,没少靠母亲你的娘家姊妹帮衬,眼下周府倒了,他不念恩情翻脸不认人,这种人你爱他什么?”
“爱什么?熬到如今这般境况,哪里还有爱?”周璞琼拉住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说着女儿,“这艘船娘上了就下不来了,唯有掌舵才能余生安稳,仙儿听话,你回去服个ruan,让他为你寻个高门亲事,待你飞上枝tou,江家自会敬你如神。”
“够了!”江忆仙甩开周璞琼的手,眼中han泪,恨其不争地盯着她,“你自己都过得不如意,为何还要让我去tiao这火坑?嫁给男子,用被蚕食被剥削被nu役,换得一些所谓的ti面,然而真得ti面吗?我还不是要受夫家掣肘来去受限!”
周璞琼哭诉:“世间女子都是如此,怎么就你不愿这般呢?”
“是她们愿意如此吗?是她们只能如此!没人告诉她们,她们其实有别的出路!从来没有!”江忆仙ca干眼泪,神色逐渐变得冷ying绝情,“我唯一感谢母亲的地方,就是你让我读了书明了理,令我知dao了天高海阔,学会了志存高远。”
“我对你太失望了,娘。”江忆仙长叹一口气,“同为母亲,你画地为牢,长公主却权势滔天。她自小就教授她女儿如何驭人夺权,她将她保护得无微不至,甚至为了她斩首那些撺掇送翁主去和亲的朝臣,从不让她仰人鼻息。”
“再反观……”江忆仙回首看向周璞琼,自有意识起,她就是中年妇人的模样,到如今两鬓已有了些雪色。多年的研读诗书令江忆仙有着雷打不动的良善底色,眼下纵然再气愤,她还是克制住没再向妇人恶言相向,她已然够可怜了。
“算了,都算了……”
江忆仙liu泪转shen,将走之际,周璞琼焦急地拉住她,问她要去哪里,“娘知dao你没地儿可去,天寒地冻的,别为了一口气,跟自己的xing命过不去啊。”妇人是真担忧自己女儿,拽着她不肯放手。
江忆仙将胳膊决然从她手中抽离,dao:“这口气,我忍了十几年,如今不想再忍,没了这口气,人活着跟畜牲有何区别?”
周璞琼见她神情冷漠去意已决,双手慌张地摸遍全shen,“等等,你等等!”妇人ba下腕上的镯子与tou上带玉的发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