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有点负罪感。

        她把男生推开，在昏暗灯光下，看他紧紧抿着的，和凌乱发梢下的眸子。

        她伸出手，像是着一只狗狗一样，把他额前凌乱的碎发给开了。

        盯着发梢上那个翘起来的可爱卷卷，她温柔地告诉他。

        “我们分手了。”

        说完这话，她就离开了。

        这一次走得很快，男生没能再扣住她的手腕。

        她飞快地扣上了门，脊背抵着门板，深一口气。

        渣事儿得多了，这也算是她为数不多了一次好事吧。

        她下楼的时候，外面下了雨。还好她带了伞，撑着伞就在雨中快步走了起来。

        没走几步，后有人叫她。

        她回，看到月亮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了下来，现在就站在雨中。

        他衣衫凌乱，敞开的衬衫崩坏了三颗扣子。雨水哗啦啦淌下来，进了他的里。

        天地间一切仿佛都成了背景板，唯独哗啦啦的雨声，和他浸泡在雨中的那双水度很高的眸子成了她眼中唯一的画面。

        小树苗皱眉：“你淋雨干什么？赶紧回去！”

        祁月依旧一动不动，就这么站着。

        雨水从他面庞落，在下巴那里一滴滴地滴落下来。他的睫被打得透。

        “如果我没有考那所学校，你是不是就不会和我分手？”他嗓音发哑。

        小树苗答不出来。

        天地之间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

        两人隔着雨帘，静静看着对方。

        她握紧了手中的黑色的伞柄，压抑住自己嗓音里的每一个走调的音节，只用最最平静的声音说：“不你考不考，我们都会分手。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结果的。”

        这话实在说的太平静，像是一个法官在面无表情宣判囚犯的罪行。

        祁月踉跄了一下，最终站稳，只是在雨中出一个苦笑。

        “所以，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么？”他问。

        小树苗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

        黑色的长柄伞又冷酷又睿智，不带任何感情，从侧边遮挡住了她瘦小的半边形。雨水哗啦啦从伞骨边缘像瀑布一样淌下来，让她的影似真似幻，不甚清晰。

        她其实真的不能理解那些电影里面、电视剧里面，直到分手了还要问对方爱不爱的人。

        因为，不爱不爱，到了分手的这一刻，为了能让事情尽快结束、结局尽早地达成，你都不可能说出第二个答案来。

        “不爱。”她听到自己声音在雨中变得朦胧而无情，“一直都是玩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