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从来不说，她会装傻，装死。

        苏玩再一次有些神智的时候，是同越着她的下巴，让她辱骂她父亲的时候。

        外面的人走进来说：“林东来了，让我们把苏玩放了，不然李承谦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玩那时包扎着自己的伤口：“很好的生活？我还有个神失常的妈妈等着我照顾，还要挣钱活下去。没有多好，但那至少是人间，不是地狱。”

        菜市场下午四点的鱼是最喜欢翻起白肚的，一动不动，将死不死，还能卖个稍低价钱，刺激它们一下，说不定就彻底死了。

        她陷入了长久的昏迷，直到深夜醒来的时候，看到坐在自己边的莫莫，她说话都会牵扯到脸上的伤。

        那电棍也不是一直开着电的，却可以一直在她上游走。

        这个水有臭味，远不如消毒水的味，一令人恶心的味钻进她的鼻腔和口中，她挣扎的双手不停地拍着桶。

        后颈被人死死握住，往水里猛地扎进去。

        她好想那些劣质的油雪糕的味，好想那些夏天，在她游不到的彼岸，在她沉浮的这片海的天边。

        苏玩知，只要自己说了，他们就会高兴，就会暂时放过她。

        “怎么了？”

        “苏玩姐，我想走。”莫莫咬说。

        他还没有放弃她，她也不能放弃。

        “金赟这个玩意儿。”同越想起金赟给他发的信息，还专门发了个挤眉弄眼的笑，说别整死了，毕竟李承谦还喜欢，同越翻了几个白眼，下手的力气又重了几分。

        同越已经审了苏玩两个小时，解开了自己的衣领扣子，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莫莫，正要继续听到了仓库外的吵闹。

        人就不一样了，几乎一动不动的女人，电棍在腰上一碰，嘶哑的叫喊和猛然抽搐就会在瞬间呈现，肯定死不了。

        此刻莫莫扑在苏玩上哭着，苏玩想起了那张照片上宁树的样子，从来不知忧愁的男人，眉间皱纹也那么深了。

        有时候是十秒，有时候一分钟过去了，那电也不再袭来。但那棍子就这样绕着肌肤，绕着，不知哪一刻才会让电刺痛肤与骨。

        她常常在游泳完的夏日里坐在小区门口的小卖边，买两雪糕，用甜腻的味安自己。

        没有知觉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像被水推上岸的鱼，带着满的腻与濒死的苍白，她被扔到地上。

        在你以为都过去的时候，疼痛会降临，在你以为将来临的时候，高悬在的剑却闪着寒光灼你的眼也不落下。

        可能是嫌她烦了，连手也给她锁了起来。

        小纪刚才还那么鲜活的面容一下子又没了……苏玩意识到眼角泪水往下掉落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她好像恢复知觉了，不再如之前那么麻木，除了害怕，还知难过。

        闻到了那恶心的味，同越在自己鼻前挥了挥手。

        “不认识。”她依旧重复着这句话。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苏玩就已经料到了会发生什么，她无奈地闭上眼，被人拽着胳膊拖到了桶前。

        其实之前莫莫和苏玩聊过几回，莫莫总说：“我跟你不一样，你家里有在乎你的人，有很好的生活，但我家里本没人我，爸妈都从老家跑了。我在哪儿都无所谓啊，死了也无所谓。”

        苏玩不能说，这种行动宁树没办法自己开展，应该还有警方的人，揭穿一个，他们都活不了了。

        “醒啦？”莫莫赶紧给她喂了点水，然后垂下眸说，“小纪死了。下午她被叫出去教几句当地话，突然逃跑，死了。”

        下午还活生生的人……

        不认识。

        就这样折磨着与心，让她说出实话，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神智在清醒与混乱里来回奔走，她教自己一直说“不认识”，像是肌肉记忆。

        又扎进，又出。

        她的上的疼痛在此后的几个小时里断断续续的，到了后来，骨和肤都变得麻木，敲打冲击已经没了任何作用。

        其实这种话她听了很多，也不是一个人这么要求她了，他们就是想从她的嘴里听到这种话，听到这种羞辱，满足自己的恨意。

        她好像沉在海里，不知哪里是岸，总在觉得要沉底的时候，她得以短暂脱离这片海。

        “拿桶来。”同越想起金赟的嘱咐，该死的，还不让给这女的留下太多伤。

        细若游丝的声音，仍然这样说着，她的双微微动着，一切都糊不清。

        苏玩不喜欢游泳，从小就不喜欢，水没过膛的时候，她就觉得难以呼。耳朵，鼻子，哪一个通里沾染了水的痕迹都让她难受得烦躁。

        苏玩咳了几声，全骨都跟着通，看到莫莫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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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玩看不到自己的情况，倘若能看，便能见到她的在不停地抖动，她的意识已经全然模糊，那电棍不通电与否，她的都在应激地抖动。她只是双手环着自己，永远说着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