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  舞会

        彭京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林月洲靠在沙发上，正抽着烟。

        烟雾迷蒙中，他盯着墙上的钟，夹烟的骨节苍白，视线仿佛穿梭至另一个世界，又好像在凝视着虚空，脸上毫无动容。见有人来，他揿灭了烟tou。

        整个休息室出奇的安静，只有秒针走动的声音，不知dao他看钟看了有多久。

        彭京率先打破了这寂静，她打趣dao：你不会在想着姜盼吧？

        怎么可能。

        他站起shen，走到窗边，拉开窗hu。

        但也没有走回来，只是默默伫立于窗前，看外面朦胧的夜色。

        怎么不可能？

        他转过shen，摇摇tou，淡色的chun扯出一丝笑意，带着几分嘲弄：那我真的下贱。

        那就好。

        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些私人感情影响我们事业上的合作。至少，今天不要接近她。她瞄了一眼墙上的钟，提醒dao：休息够了没有？到舞会的时间了。

        嗯。他走到沙发边上，拿起沙发上放着的黑色西服外套，披在shen上。随后走到门前，打开门，回tou对她dao：走吧。

        大厅，金碧辉煌的水晶灯将室内照得明如白昼。

        笙歌渐起。

        和项棣tiao完第一支舞曲后，到了交换舞伴的环节，一旁的付攸握住了她的右手，她顺势到了他的shen前。

        两人娴熟地pei合对方的舞步，转个圈，他又把她拉回来。

        tiao了半晌，他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你刚才在桌上怎么了？

        没怎么。她神情坦然。

        他显然不信，她的失态有目共睹，不是他一个人疑神疑鬼。

        人声嗡嗡中，他又低低问：你shen上那个纹shen，是不是他的名字？

        她没有想到他的感觉这么min锐，没有出声，只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付攸也没想到自己一猜就中，她既然能够把林月洲的名字纹到shen上，想必感情十分深，两个人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而自己，只不过是她一个可有可无的床伴而已。

        见他神情落寞，姜盼安weidao：谁没有个过去，不用在意这些。

        提琴声变得激烈，她向后一倒，他搂住她的背，shen子也被带着向前倾。

        我没有。付攸望着她。

        姜盼被他拉回来，他微垂了tou，靠在她的耳边，用低柔的声音dao：

        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她不知怎么回应，只好不出声。亮晃晃的灯光下，他看见她脸上难明的神色，略觉心酸，但也不想bi1她回应。

        毕竟，这只是他一个人的心甘情愿。

        等到这一支曲子结束，又该交换舞伴了，她随便握住了一只伸来邀她共舞的手，走上前去。

        抬眸，不经意间，她落入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之中，那双眼睛的视线像林间清泉一样涌出，将她淹没。

        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的眼睛有这么美。

        她一怔，但左手已经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肩tou。

        而右手则被他牢牢握住。

        两人在凝滞的沉默中共舞，都套上各自的伪装。

        林月洲是出于一时兴起，也是出于想让项棣嫉妒的报复心态才邀请她，但真的和她面对面时，心里弥漫开一种难言的情绪。

        眼前与他共舞的这个人，在漫长的一段时间中，只在他的梦和回忆里出现过。

        他的视线忍不住长留于她的shen上。

        这是真的吗？

        还是又一场，一醒来就会让他痛不yu生的梦境？

        而她没有办法直面他的注视，垂下眼，避开他的眼神，想起那已然逝去的，几分感伤。

        乐曲却越发欢快，就像颠倒过来的人间，总是充满了愉悦。

        项棣不喜欢tiao舞，他和姜盼tiao完一曲后，离开舞池，站在舞会的一角，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目光下意识在人群中搜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