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鱼一只手扶上窗沿，轻轻跳了出去，落地之时，屋子里传来一句梦呓：“姐姐不要扔下轩儿……”

        男孩的呼吸平稳而绵长，叶沉鱼并未回头，飞掠至远处。

        马车驶上大路，飞驰而行，没过多久就到了县城。与昨天不同，今天县城的门闭紧着，外面拥挤了一大群百姓，有的在哭喊，有的在砸门。

        “启程去淮南。”叶沉鱼说道。

        她得负责，至少不能让原身的弟弟饿死。

        叶沉鱼等了一会儿，男孩用抱着一只小布包出来了。叶沉鱼跳下来，将他连人带包拎上马车，自己则坐在马夫的位置上，驱赶马车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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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去县城，找人问路。”叶沉鱼答道，看情况可以直接抓个人来赶车。赶车这种活她许久未做了，有些生疏。

        男孩点点头，把一块糕点递了过来。他刚刚好奇，把车厢里翻了个遍儿，发现有一个小柜子里装满了糕点果脯，好些是他见都没见过的。

        男孩乖乖嗯了一声，小口小口咬着细白的糕点。他从来没吃过这么甜、这么细致好吃的东西。只觉得在做梦。男孩抓着糕点想，他应当是现在还没睡醒，说不定他饿得发昏了，这些都是在做梦。

        男孩走过去：“我们……”

        男孩有些没回神：“哦……”他走了几步，猛然顿住脚步，往回跑：“昨天的米还没拿呢！”

        人还在，昨天发生的事情不是做梦。

        那是一支身着盔甲、戴着玄黄布巾的军队，正往县城飞奔，马蹄带起阵阵尘土，模糊了军旗上的标志。

        叶沉鱼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发呆，拍了拍身下的马车，说：“过来。”

        雪白的糕点被捧到叶沉鱼面前，叶沉鱼沉默了一瞬，说道：“下次吃东西前洗手。”看来养孩子，光有吃的还是不行。

        能救命的半块饼。

        封城了？临近城门，叶沉鱼一把拉住缰绳，让马车停在人群之后。她跳下马车，走到跪坐在城门之外的一个人身旁，正打算开口询问。

        男孩在车厢里发出一声惊呼，捧着糕点探出头来：“姐，你知道淮南要往哪边走吗？”

        只希望这梦能坐久一些。

        忽地，远处响起了错杂的马蹄声。叶沉鱼俯身的动作一顿，重新站起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地平线上只能看见一条延长的黑线，片刻过后，黑线逐渐清晰起来。

        养孩子这种事，叶沉鱼是没经验的。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叶沉鱼推断，有吃有喝，有穿有住总不会养死的。

        他跳下床，急急地往外跑，好不容易修好的门被撞得七零八落。刚一出去，他就愣住了，外面不知道何时停了一辆高大的马车，两匹骏马正打着喷嚏，摆弄着蹄子。少女抱着刀，斜坐在马车之上，正用墨色的眸子瞧着他。

身的半块饼。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天边泛起白色，男孩也揉着睡眼醒了过来。他起来之后，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