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的你，对他什么感觉？”

        想来想去，她说起了高中那次规模不小的地震。

酸汽水声一并拉至最低音量，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时间虽然有抚平一切波涛的能力，但感情不只有热烈，林茉尔思及此，缓缓吐出句：“应该还是喜欢的吧。”

        “不知。”

        作出回应的同时，她脑海里闪过了二人相的片段。陈昭明问她一开始是怎么喜欢上杨澍的，她说这哪里是能三言两语说清楚的事情。

        陈昭明垂眸笑笑，像是这一切都如他所想，不料林茉尔话锋一转。

        “想不想确定他对你的心意？”

        她是在防不胜防的余震时出的事，与十几人一起埋在了泥石和地震一起压塌的小型避难所下。

        “他这人看起来虎虎脑，却比所有人都细心，看似冲动不住拳，却总是劝架的那一个......”

        “所以你真正喜欢上他，是从他救了你那天开始？”

        “你真的还喜欢他吗？”

        甚至不是爱，陈昭明往后退了一步，用相比之下轻松许多的字眼，向她进一步发问。

        “理解。”

        林茉尔破涕而笑，“你说得对，不是他我可能就死了，光凭他如天神降临般将我拉出废墟这件事，我也该喜欢上他。”

        “可这并不妨碍你喜欢上他。”

        说到杨澍的优点，林茉尔突然刹不住车。陈昭明听到后面，竟后悔开启了这个话题，好在她又自己按下了暂停键。

        “那你想不想，”

        说到这里，她不禁红了眼眶。陈昭明找来一盒抽纸，抽出来又叠好，才递到了她面前。

        “为什么？”

        听到他又重复问了一遍，林茉尔转看他，然后认认真真地点了点。

        “你真的还喜欢他吗？”

        陈昭明语气肯定，一副不容反驳的样子。

        时至今日父母想起那件事还是会咙一紧，说就不该去抢不够牙的那点物资，幸好她大难不死，不然得跟着她一起去了。

        听到她的回答，陈昭明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见她看向他，他才又问：

        岭城是建在山上的城市，又正好位于地震带上，所以自岭城人识字时起，老师与家人就会开始非常严肃的防灾教育。但高中那场地震实在太大，大到山坡，再加上几日不停的大雨，直接把进出城的路给堵了。路堵了物资便进不来，由此开启了一段地狱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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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通扑通

        “但是很奇怪，我总觉得他从某个时刻开始，就不愿意再往我这边走了。”

        “但是他救我，只能算是我告白的契机。我对他的喜欢，其实是更早的事情，源于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林茉尔的小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了这样的声音。扑通、扑通，缓慢而规律，清晰而有力，是一个健康的人应该有的声音，却不是一个想到意中人会出现的声音。

        “他那天救了很多人，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