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便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一瞬间升起了拒绝的讯号,不过,很快就被男孩期冀的目光溶解了。
正当邓肯想着如何组织一些解的话语时,保罗的话让他那些
在嘴里单薄至极的词句分崩离析:
“原来,你收到了这封信。”
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那是一份残缺不全的书信,信封只剩下留有印章痕迹的一角,其余分几乎成了碎屑,里面的信纸虽然保存完好,但已经褪色泛黄,还沾着点点霉印,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看清前面收信人的名字,“邓肯·爱达荷”,落款
隐约可见两个署名,可他自己还是在解说牌上写“领主写给在外征战的将军的
问信”这样自欺欺人的信息。
这是保罗在囚禁一样的状况下冒着危险写给他的,的内容已经封在某个找不到的记忆盒子里了,他能想起的只是读完那一刻的感觉,焦急,愤怒,痛苦,无力。战场上留不得任何情感的温存,他也没法送去他的答复。
“是的,不过那时我——”
“送到就好了,我那时也没有想要更多。”保罗垂着眼又看了几下那封信,转望向邓肯,“我记得这种地方都会有人来讲解这些展示的东西,”他慢慢靠近邓肯,踮起脚在对方耳边说:“馆长先生,我第一次来这里,可以跟我讲讲这里的东西吗?”
邓肯也料到了这情况,就变本加厉地搂着保罗的腰贴着自己,用回工作时的官方语调,先是纠正了馆长这个明显因为记忆视角而产生的误解,而后向保罗讲解这些物件背后被他或多或少修改过的故事,从两枚来自两个家族的荣誉勋章;一针脚
糙款式古旧的土布帽子,还附上一张帽檐下绣着名字的照片;一枝已经干枯褪色、却没有腐烂痕迹的玫瑰,依稀可见某种
溅在花
上的水迹……邓肯指引的手正准备朝那些属于下一个时代的画作进发,保罗抓了抓他的衣角,指着那朵凝固的玫瑰说:
“你不记得了吗,这朵花的来历。”
邓肯垂下眼摇了摇,这里关于他们时代的东西的记忆大多随着他的死亡一起留置在某个角落,所以当看到它们的时候,只有那些刻在
里的感觉始终清晰。他看着保罗轻轻笑了几声,跟他讲了这背后的故事:
“那是晚宴桌上的花,厄崔迪接厄拉科斯第二天的晚宴。前一晚杜菲教了我新法术,我就吩咐你去桌上拿一枝花来。你在佣人刚摆好餐桌的时候,像在军营里拿酒喝那样大摇大摆地取走了靠近门口那桌、连上面的
水都没干的红玫瑰。你还不着急给我,把它放进制服内衬的口袋里。”保罗笑着拿食指戳了戳邓肯的
口:“你不怕把花给压坏了吗,或者说,你应该不介意它会弄脏你衬衣的吧。”
随着保罗的叙述,邓肯渐渐想起了那晚发生的事。其实那天是他在当地治安所考察结束的日子,他几乎一到厄拉奇恩就不停蹄地向雷托公爵汇报了他的所见所闻,散会的时候哥尼告诉他保罗有事要找他,然后就是接到了这个不能算命令的命令。彼时他们已经建立了契约,邓肯也能想到这或许是个浪漫的小把戏,不过莫名的虚荣心提醒他可别只
收到惊喜的那个,他们已经交换了彼此的血,还有什么不能交换的呢?
“你过来找我的时候,还遮遮掩掩地护着一杯酒,推掉几位小姐的搭话,从侧门进了外面的花园,我们约好见面的地方,但是——”
“但是我来得太早了,你过来的时候已经酒杯已经见底了。”
那时保罗看到捧着空杯子的邓肯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用抱歉的语气跟他说,自己只能出来一小会儿,“你还想喝酒的话就进去吧,我来找你,午夜,你的房间。”男孩留了句话就转匆忙离开了。邓肯觉着无聊,把花拿出来端详了一阵,离了水的花
开始微微发皱,还被挤在内衬狭小的空间里,看起来寒酸极了。
“你把那朵花扔了,又进去喝酒,我那时真担心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闷睡大觉去了。”
“所以你才偷偷拉了我衣角,小孩子才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