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自欺欺人。

        淮城秋天很是宜人，阳光不多不少，加上从不缺席的微风，江面美得跟莫奈笔下的画似的。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歉意地颔首：

        死后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或许遗忘那套说辞是真的，又或许磕烧钱那套才是真的，也可能死后本不会到达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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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从逻辑上，还是从感情上，送花的人好像是宋观，也只能是宋观。

        “20元，怎么支付？”

        失落不经意间席卷全。

        说完，她赶忙指着摩天轮，又：“小姐姐，可以上去了。”

        扫墓祭祖其实与烧香拜佛无异。所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缓解不安、弥补遗憾，抑或是祈求好运。

        宋观把声音放得很轻，边说边用手去她脸上的泪，神色比窗外月光还温柔，

        座舱越走越高，天也越来越黑，只一眨眼的功夫，整个城市好似瞬间点了灯。

        但它年前就要被夷为平地了。

        程尹说话时并未看向对面的宋观，只低看着二人鞋上一般无二的干泥。

        控摩天轮的大哥见程尹呆在原地，赶紧掐停了设备，后又骂了她几句，直言这行为很是危险。最后在女孩的促下，她只好先着坐了进去。

        不知不觉走到游乐场，程尹在工作和玩项目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谢谢你。”

        “一张摩天轮的票。”

        “这就足够了。”

        “你怎么在这？”

        都说遗忘才是真正的终点，以至于她一直在心里安自己，觉得自己只要永远记得父亲便足够了，扫墓什么的不过是自揭伤疤。

        为的是活人，求的是将来。

        走过台阶、站上平台，摩天轮运行速度降到了极点。

        她一脑儿地把猜想都倒了出来。

        “程尹？”

        被人不费灰之力地看透了心思，程尹迅速回看向宋观，眼里满是诧异。

        程尹边说边看向窗外，才发现她们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最高。

        “你爸很爱你。”

        在急促呼的化下，眼泪不断积蓄，将眼前画面变成无数霓虹色块，景不成景，故土不是故土。

        宋观闻言，不解地皱皱眉。

        听对面默认了一切，程尹大大松了口气。

        防护栏那是员工略显疲态的脸。钱到账之后，他利落地在票上盖了个章，唰得一声撕下，后递到了程尹面前，全程眼睛都懒得抬一下。

        和那人眼神相交的刹那，二者都难掩惊诧之色。

        紧凑无比的高楼把江对岸遮了个干净，所见之物只有楼宇的金属外壳、交替闪烁的广告牌与审美奇异的灯饰。

        在过去二十年里，这里作为淮城唯一的游乐场所，曾是大家假期日程上必不可少的一项。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地方，确实承载了无数老淮城人的城市记忆。

        “幸好是你。”

        “你好，一个人。”

        “你、今年怎么也去了？”

        程尹闻言，仰望向在空中缓慢移动的摩天轮，语气略显诧异：“现在一个人就能开了？”

        跟这个地方一样。

        “你也很爱他。”

        原来，当年的最佳视野早已不在。

        程尹也像是长了眼睛似的，随即出声替他解惑：“我爸喜欢郁金香这事儿连我妈都不知，我又只告诉过你，不是你还有谁。”

        与售票员一样，这人也不甚热情。她把门票副卷撕了下来后，又小声嘀咕了句：“可算是来第二个人了。”

        这话有些没没尾，却还是叫她心震。眼泪不知不觉地落，后被人连忙用手接住。

        死气沉沉。

        “噢、是的。”女孩没想到程尹会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所以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自从城外建了大型游乐园后，这里就没什么客人了。”

        程尹把票快给守在门口的女孩。

        那人闻言，轻轻点了点，随即迈开步子扬长而去，直到完全消失在了转角。

        横竖左右，信则为真。

        程尹本想挑个蓝色座舱，可手都摸上门了，这才惊觉里坐着个人。

        程尹扫完墓后便打车回到了市内，漫无目的地沿江边行走，等停下歇脚时太阳已没了踪影。

        “是我，也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