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想什么？

        岁安低下，透过模糊的眼睫，看谢珏当真像个孩子的父亲那样感受孩子的心。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她几乎要忘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想要这个孩子吗，该要这个孩子吗。

        “岁安，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他抬手，将少女绵细白的手握在掌心，然后，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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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也是为了让她留在边，他照样可以杀死这个孩子。

        谢珏语调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令人毫不怀疑他当真会杀死这个孩子。

        他的手覆在上面，甚至能感受她和他孩子的动。

        “想要这个孩子吗……”

        “不要！”

        “谢珏，你别杀我们的孩子！”

        他忽然问，岁安一怔。

        感受到男人温柔的抚摸，岁安后背发凉，反而瑟瑟发抖起来。

        岁安似是没想到谢珏会如此，她先是怔了下，下意识想要抽回手，但感受到腹中胎儿的心后，岁安抽手的动作止住，又舍不得了。

        岁安细弱的声音发着抖，声音高到近乎刺耳，无比清晰地映在两人耳边，在两人耳边回着，久久不散。

        事到如今，她竟也可以感知这个孩子的心。

        “哥哥尊重岁安，若你不要这个孩子，我一样会救你皇兄。”

        “岁安，你想要这个孩子吗？”他又问了她一遍，岁安一愣回过神，手垂了下去，眼神黯淡。

        “杀死也可以。”

        他此时的动作是如此温柔，但接下来轻描淡写说出的话却冰冷至极，宛若尖刀利刃，狠狠扎在了少女心上。

        淌着他和她血的孩子。

        那双水杏眸渐渐发红，瞳孔都在震颤。

        “要或不要，我都会救你皇兄，但是……”谢珏继续说着，大手包裹着她小手，感受着这腹中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谢珏听清楚了，角似有若无的弧度更深了，漂亮脸上晃着的笑怎么都藏不住。

        她不知他想什么。

        当谢珏仿若无事地说出这话后，她的心脏好似被狠狠插了一刀。

        这也是她的孩子。

        但岁安的心最是柔，她不到。

        她茫然看他，直到他的手轻覆在她小腹，岁安迷蒙的眼眸逐渐放大。

        他冷血而残忍，这世间他在乎的不过萧岁安一人。

        她承认了，是她和他的孩子。

        他手指微动，只瞬间之后，他便收回了手。

        岁安猛地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哥哥尊重你，绝对不会你，更不会用这个孩子来要挟你。”

        他和她的孩子。

        察觉到掌心小手的微小变化，谢珏角扬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不知不觉中，她也抬起了手，想要摸那孩子。

        曾经她想杀了这个孩子，但每次却又下不去手，不了了之。

        孩子。

        这个拥有他和她血脉的孩子，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孩子，这个他曾经也期盼着出生的孩子……谢珏似是感受到了孩子的心，在他手心下一下一下的动。

        她说的是――我们的孩子。

        他这话说的轻飘飘的，语气漫不经心，就好似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以前为了让岁安留在边，他期盼这个孩子的出生。

        的确，这孩子一开始不过是他用来绑住她的物品，而如今，为了他和她之间感情的一线生机，他自然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这个孩子。

        似是怕谢珏当真会丧心病狂到杀死自己孩子，岁安冷汗涔涔，害怕恐惧之下大声喊了出来，双手死死拽着他衣袖不放。

        以前那个疯狂而恐怖的男人始终让她恐惧害怕。

        岁安的脸还是红扑扑的，经方才一事后，她脑袋还一片混沌，不明白谢珏为什么突然就蹲在了她面前。

        “若岁安不想要这个有我血的孽种，这个孽种……”

        “哥哥绝不会用这个孩子来要挟你。”谢珏轻声细语，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这里面孕育着他和她的孩子。

她，转而蹲下去，近乎于半跪在她面前。

        谢珏站起。

        “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谢珏修长的手覆在少女渐渐隆起的小腹，呢喃轻语，颤抖不已。

        月色被遮掩，高大的影覆下，将少女整个拢在其中。

        岁安愣愣重复着这句话。

        他问了她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