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他仅有一只自由活动的手，不尽她的眼泪。

        她的脚停在浴室门口，没有往前一步，反而扭跑开了。

        接着他很快收回手，没有再碰她，步伐往里走得很快，似乎刻意想离她远些。

        林郁斐迎上去，风钻进她敞开的薄衫，她的心实在慌乱，不知今夜发生了什么，起码不是件小事。

        “可能会有点疼。”她闷声说，声音听起来仿佛哭过一场。

        孟时景眯了眯眼，关上淋浴，随手扯来浴巾拭。

        孟时景微微皱起眉，目光暗了些许，等待左手纱布绑好，便将林郁斐单手抱起，往床边走去。

        “怎么还没睡？”孟时景低声问，伸手将她的薄衫拢好。

大门口雾气重，她看见孟时景从车上下来，影比夜色更淡一层，透过雾散的廊光，像一张化晕散的蜡像。

        他受伤了。

        房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的沐浴香氛里，夹杂着突兀的铁锈味，是被水汽冲散的血。

        林郁斐走到孟时景面前，几乎已经要哭了，抖着手翻出清创消毒的双氧水，握住孟时景的手腕，伤口将他手臂的青蛇腰斩了。

        “我先去洗个澡。”他声音很淡，背过稳步上楼，每一步都缓缓的。

        “怎么了？”孟时景用另一只手，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出蓄满泪水的眼睛。

        林郁斐不吭声，在医药箱里翻找包扎材料，眼泪连续不断往下砸。

        林郁斐没多想，走进厨房想寻一些主食佐汤，打开保鲜层翻找厨房阿姨包好的饺子。

        心下第一反应却是，还好当初没用苦肉计，不舍得看她这样哭泣。

        他被这双盛满悲伤的眼睛震住，像闯入一潭幽深的井水，无限往下沉溺。

        双氧水浇到伤口上，发出滋滋声响，听得林郁斐眼直，把埋得更低。

        他刚在腰间裹上浴巾，听见哒哒的脚步声，林郁斐重新跑上来，拎着一盒家庭医疗箱。

        他坐在床沿，将林郁斐按进怀里。房内没有第三人，二人呼交叠里，混着林郁斐哽咽的哭泣声。

        “没事，不疼。”他轻轻摩挲，帮林郁斐拭泪，“替我绑纱布，好吗？”

        她顾不得其他，立刻打开浴室的磨花玻璃门，钻入热迷雾里。孟时景的形进水雾，林郁斐看见模糊轮廓，赤修长的男背影，她焦急寻找有无受伤痕迹。

        巾碰到伤口，血其实已经开始凝固，又被热水冲开，此刻传来密密麻麻的痛，很不值一提的痛感。

        淋浴没有停下，孟时景察觉开门动静，惊讶地转回，让林郁斐看见他左小臂一蜿蜒的伤口。

        她想起厨房的骨汤，于是问，“你要喝汤吗？”

        只是回来时，上沾着别人的污血，孟时景不想带着这些脏东西碰她，所以急着第一时间去洗澡。

        光线暗得近乎凝固，孟时景赤膛，紧贴着林郁斐哭到发热的，按在她后腰的手重了几分。

        孟时景应声停下，目光留在她脸上，却没打算靠近她。

        薄衫外套又散开了，她跑得有些冒汗，从脸颊直到锁骨，都漫起漂亮的淡粉色。

        林郁斐闻见一缕淡淡的气味，不太寻常的气味。她暂时分辨不出，跟了几步，停在前厅喊他，“孟时景，你……”

        林郁斐浑发冷，踉跄两步往卧室跑去。

        冰箱得满，一袋鲜肉被抽出来，密封袋里裹着血水。林郁斐将肉拾起，放回冰箱的一瞬，忽然觉得这气味似曾相识。

        “嗯。”孟时景沉声答，尽他并不会觉得痛。

        她怔了一瞬，大脑似乎被猛地撞了一下，想起这是方才孟时景上的气味，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