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斐忽然浑发冷,怒意冷却成一
恶寒。主
没有提半个字,但林郁斐知
,潜台词是她的父母和勋章。
“有群众送你的锦旗。”大叔将锦旗展开,一块红色倒三角,镶着金黄穗边,在他手中震波纹。
林郁斐仿佛被什么击中,大脑一下儿晕乎乎的,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像从一片漆黑粘腻的泥潭里,艰难跋涉上岸。
“可是……”林郁斐想要辩解。
看起来像普通人送的锦旗,这是新鲜事,起码她入职农发投以来,从未见过有谁收到群众的锦旗。
她颤抖着展开,迎接人生第一份郑重的赞许,看见锦旗上印有八个大字:“忠于职守,心系百姓。”
红色锦旗来到她手中,晒过阳光的丝绒质感,令她手心发热。
“好了,小事情,以你的能力,少这一次评优也没什么嘛。”主轻拍她的手背,意味不明冲她挤眼笑。
林郁斐听得冒烟,心脏气得快炸开,正要再说点什么。
是孟时景的功劳。
心情不会有比此刻更差的时候,林郁斐离开会议厅,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再看一眼时间,离下班只剩二十分钟,虚度光阴让她心生莫名的惭愧。
“这里!”林郁斐像按了弹簧,腾地站起来,瞬间心如擂鼓。
林郁斐追着大叔手里的红色,眼瞧他沿大楼拐了个弯,从自动玻璃门进来,目光扫过一行行工位,寻得不耐烦了便开口喊:“林郁斐在哪儿?”
因此她不愿再争论,她感到被折辱的难堪。
落款是闵乡全茶农。
“你看,其他同事们对接客、政府,起码有对方一句反馈,哪怕是微信上夸一句
得好,也算评优的素材,可是你下乡一趟,一条好评也没带回来。”
忽然她的手被主握住,年长她十岁的女人笑意温和,
了一副严丝合
的假面,热切地紧紧握着她的手,双
一开一合,林郁斐费了好几秒才从惊愕中找回听觉。
她拼命回想,下乡行程戛然而止的那天,孟时景关掉她的闹钟,前去赴徐厅长的约。
“你这个月了不少大项目,跑外勤也辛苦,是全
门唯一愿意下乡的,评优的候选人本该推举你。”主
出惋惜的神色,“可是你下乡的工作其实……不算完美,你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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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斐震住,暂时忘了呼。下乡行程是中断,而非圆满结束,她想要修改收购价格的计划,也随之搁浅成无法再提的遗留问题。
林郁斐忽然明白,为什么她必须坐在主右手边,正好便于主
抓住她的手,将她高高架起下不来台。
列疾驰的火车,她是最后一截脱轨的车厢,听不清前方鸣笛。
可锦旗说明,收购价格修改成功了。
阳光的角度偏移,没有落到她脸上,林郁斐百无聊赖寻夕阳的脚印,看见传达室大叔拎着一面红色锦旗,正从她的窗口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