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来我，明明是他不要我和妈妈了，他现在凭什么把我送走！”孔姒哭得脸都皱了，拿手背胡乱地抹。

        孔姒只看了一眼，仍攥着手中纸团。齐烽便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望向自己，拿纸巾细致地拭她的嘴。

        齐烽听得眉一，脸色变得很难看，将孔姒拉进怀里抱着，不由分说把她带出去，像抓一只不听话的小猫。

        她慌不择路，一下儿跌坐在沙发上，撞到后那个耸动的女人，撞出一声绵长的呻。

        “我要攒钱。”

        孔姒忽然开始哭鼻子，哭起来才像个小孩模样，抽噎着说：“他要把我送出国，他说窦阿姨不喜欢我在跟前，可是我出国就见不到妈妈了。我不要他的钱，我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笼下阴影，掩着一双梨花般干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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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窦玟彗兴师问罪的电话打过来，问他怎么能自作主张把孔姒留在国内。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她一如既往爱犟嘴。

        “那你自己说，来这里想干什么？”

        “窦总，您日子过得太顺了，就当我给您添添堵。”齐烽笑得开心，温声细语，眼里却没有温度，“我也不姓窦，想养谁轮不到你。”

        “那么，你计划要攒多少钱？”他咬着烟问。

        “没有人要我了。”她细若蚊蝇地讲，哭声很轻。

        齐烽直觉他不该这么想，这女孩才16岁，他大概是被包厢里的纸醉金迷影响，生理冲动还未完全消散，才会突然对孔姒有这么不合适的比喻。

        室外的雨仍淅沥沥下着，孔姒被齐烽带出来，倚着舞厅偏门前金赤色罗，拿一张糙的卫生纸狠狠地着嘴口红。齐烽拿出干净的面巾纸，送至她眼前说：“用这个吧。”

        “凭他是你的监护人。”齐烽又抽出一张纸，递给她眼泪。

        她自然没有那种力气，齐烽只是逗她，顺她的意思把手机放回去。

        齐烽觉得好笑，把手机拿出来，故意按出“110”，平静地说：“我不你，只是合法举报，16岁在这里打工，够让老板进去了。”

        “攒钱干什么？”

        他心想，这有什么可哭的，孔姒无论在哪里，也见不到平蓓怡了，活着的人怎么能见到已经死去的人。

        “不想出国就不出去，我供你读。”齐烽俯凑近，看她的眼睛，试图分清那里是否真的有被打的梨花。

        傍晚时分，细看才发现她干裂的嘴迸裂出血迹，与她猩红的口红染在一起。齐烽松开手，紧盯着她渗血的，语气不悦，：“说吧，怎么跑到这里来？”

        “不准！不关老板的事！他是安县人，所以才让我进来打工的。”孔姒两只手扯住他，强行把他的手机回他的口袋。

        这是孔姒，16岁，本应在安县好好读高中，却出现在北城的舞厅包厢里。

        她像一朵打的梨花，能掐出水的那种。

        “我是成年人，你呢？”

        然而接下来，他说了更不理智的话。

        “你不用我，你跟孔隅是一伙儿的！他都不我，用不着你！”孔姒瞪他，毫无威慑力地瞪着。

        齐烽听得，没来由烦躁，不避讳这个脆生生小女孩，点燃一烟抽，烟雾飞到孔姒，好像把她的黑发染浅几分。

        “不知，我不知长大需要多少钱。”孔姒抬看他，泪眼朦胧。